小妖看著他們臉上的懊悔之色，嗤笑了一聲：“兩位不用後悔，覺得是你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，結果卻挽救了我妖族。其實當初之事，不過是相互成就罷了。

天帝大人，你的天界，不就是在當初神界的基礎上建立的嗎？天道讓你們一個天、一個地，就是希望你們能共同管理好這天地萬物的意思。

可是，你們兩族都是只顧自己的發展強大，不曾把眼光和心思，投給這天地之間其他的生物上，哪怕是半分。

一直以來，只有你們天、地兩界風光無限，其他種族也是被你們壓制的毫無存在感。

於是天道大怒之下，才又興了我妖族。

只是沒想到，呵呵，我妖族更加不堪，個體雖然強大卻是沒有頭腦，只知道殺戮，把大地弄了個烏煙瘴氣。

我估計，當初要不是你們兩界先出了手，不出千年，天道就會讓我妖族消亡殆盡了。”

聽到這裏，天帝和閻王齊齊抽了抽眼角。在你付出大代價做了一件事情後，別人卻一再的提醒你，你做的事情是沒有意義的，任是誰，也得在心裏腹誹罵人啊！

看著他們陰沈暗黑的臉色，小妖臉上平靜，內心解氣，哼，你們兩個心狠手辣的老滑頭，真的以為聯起手來就能天下無敵了嗎？

“我之所以說是相互成就，是因為天道不容我妖族，自然也不會容你們天族和地府。當初不是山大戰，妖界大妖殆盡，而你們兩界死去的那些仙將鬼將高手，也不在少數吧？

從那以後，我們三族都呈現出了勢衰之態。之後這千萬年裏，更是保持了一種平衡，所以我們三族才能共存了這麽久。

否則，我們三族在當初，就會先後被天道所棄。哪裏還能輪到你我，現在在這裏說這些廢話！

當初天機妖祖測的危機，與其說是我妖族的危機，不如說是三界的危機。是天道，要棄了我天、地、妖三界，這才是最大的危機。”

看著天帝和閻王並不如何震驚的臉色，小妖心裏暗讚，不愧是活了這麽久的老家夥了。

“其實，我說的這些，我一個幾千歲的小狐貍都能想到，想來即使當時你們沒看明白，那這麽多年下來，也早就想通了吧？

否則，天帝你怎麽會不遺餘力的，在人間界制造有關天界神仙的傳說，讓人類的百姓盲目的敬拜你？

閻王就更過分了，往生池本就是天道給人類轉世往生用的，你卻私自在往生池旁邊建起了地府。

還將往生池當成是你地府的私產，對人類的魂魄進行三六九等的劃分，在人間界大力宣傳你地府的重要性。

其實，從人類出現開始，他們一步步的發展，完全都是依靠的人類自己，和你們這些仙仙鬼鬼的，有什麽關系？你們天、地兩界，不曾幫過他們半分！

你們為什麽費盡心機的和人類拉上關系？不就是看出來，天道不僅是在大興人族，而且有用人族代替你等的趨勢嗎？說明白了，你們擔心被天道所棄，所以在抱人類的大腿罷了！”

被小妖直白的話給刺激的，天帝和閻王剛剛恢覆平靜的臉色又繃不住了。

閻王斥道：“妖王大人！天道不容我天、地兩族，難道就會容你妖族嗎？”

小妖平靜道，“當然不會，對人類的發展來說，我們三族都是無用的，我們的存在只會阻礙和幹擾他們，所以……我打算放棄妖界！”

天帝和閻王震驚的幾乎吼了起來：“放棄妖界？那你妖族呢？何處安身？你知道一個種族能自成一界，何其不易？”

還有一句心裏話不能說：你好不容易成了妖王，萬妖歸心，地位高高在上，這麽容易就放棄了？那之前付出這麽多又是為了什麽？

小妖搖頭看著他們，看來對地位、權勢的向往和貪婪，是不分人、仙、鬼、妖的。

她沒有回答他們，只是順著自己的思路，平靜地說下去：“我會放棄妖界，分散妖族，我不能領導妖界對抗天道大勢，所以只能順勢而為。以後兩位也不必再想什麽法子，來聯合制衡我妖界了。”

她站起身，看了閻王一眼，想著多年來相處的也算是和睦，私交上兩人並無齟齬。

於是開口提醒道：“人族大興，會是個漫長的過程，會有多漫長，我也不知道。但是隨著他們越來越強悍發達，對神仙鬼怪的崇拜和敬畏就會越來越少。

當有一天，人類對你們天族沒有了崇拜只剩下傳說，對你們地府沒有了敬畏只剩下故事時，就是你們兩界消亡之時。”

天帝深深皺了眉頭看著小妖：“我和老閻一直不太明白，這麽多年了，我們一直致力於保持三界平衡，並無大災大難，為何天道竟然容不下我們，還要大興人族？”

“人族和我們相比個體弱小，但是有一樣我們比不了，他們註重發展和建設，堅韌不拔，勇往直前。

從天道開始重視人族到現在為止，幾百萬年了，人類的發展變化是我們有目共睹的。

而我們三界近千萬年了，只是原地踏步，死水不瀾，毫無變化，大概……這正是天道所不喜的吧！”

天帝和閻王聽完楞住了，失神片刻：“你是說，正因為我們一直致力於維持平衡，反而遏制了發展，所以最終被天道所厭棄了？”

小妖搖頭，表情也有些惘然，最後無奈道：“一切都只是我的推測罷了，天道無情又無常，我們又怎麽能知道，他的確切想法呢？我能做的就是順應天道罷了。”

天帝不甘心道：“如果我們天、地、妖三界都沒落了，那人族怎麽辦？”

小妖挑起嘴角諷刺道：“人族自生！自滅！與你、我何幹？”

說完，她灑脫的轉身，擡腳走進雲霧之中，聲音飄渺傳出，“今日一別，後會無期，兩位多保重吧！”

既然天道不容妖族於世，我作為妖王也不想與天道為敵。那麽，就讓我妖界，消失在這天道之下吧！

……

後世，人間界的人族，都不再相信有神仙、地府，導致兩界快速沒落。

而隨著妖族的大隱，妖怪之類的存在，也成為了故事裏的傳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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